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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817贺文】定风波

今天A酱也是萌萌哒:

#瓶邪 ONLY


#就当我是817当天发的吧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00


吴邪把日历的第一页整整齐齐地撕下来,印入眼帘的是大写的阿拉伯数字17。


2018年八月十七日。


距离他和胖子去长白山迎接孤寡老人张起灵回家养老已经过了三年。




命运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很久之前他一个人躺在白皑皑的悬崖下,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见到明天的太阳;如今一眨眼,三年都过去了。


如果几年前有人问吴邪长白山是什么样的,他一定会深恶痛绝地说那里积雪常年不化、冷风刺骨难忍,越往上走就越是人烟稀少、与世隔绝。抬头看着巍峨的山峰,脑子里想着的不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人类之渺小,体魄之无能,自然之力无可抗拒,你站在地面上,仿佛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片雪、一粒沙。




如今再有人问,他却也能风轻云淡地回答:“和普通的雪山没什么区别,又冷又空。不过如果去的早一点就能看到太阳光照亮雪线,挺好看的。”




吴邪盯着那挂历发呆,不知怎的就回忆起几年前他在沙海中的模样——绞尽脑汁、竭尽算计,好似不疯魔不成活。


现在他安静地听着淅淅沥沥的雨滴随着房檐滴落,只觉得下雨了他得给钓鱼的闷油瓶送伞——那傻子仗着自己身体好出门从来不看天气预报,刮着八级台风都能神色自如地拎着鱼桶回来。


吴邪不由地感慨,他的生活曾有苦难却并非全是如此,人有时候真的可以像坚韧的草一样,只要给一点阳光雨露就能挣破黑暗、破土而出。




以往这个时间,小花秀秀黑瞎子这些一起沙海挣扎过的战友都会跑到雨村庆祝ge ming 阶段性胜利。但今年的八月十七比较特殊,三位塑料队友纷纷表示自己很忙抽不出来时间。吴邪举着电话觉得他们搞单身狗小团体,排挤他和张起灵,很是不满地说道:“秀秀小花就算了,黑瞎子你忙个什么?滴滴打车吗?”




黑瞎子在电话里笑了笑:“差不多差不多,刚刚接了个活,滴滴打人了解一下?”


吴邪撇了撇嘴,劝他少浪,他现在可不比当年,眼睛什么时候真瞎都不知道。


“高手过招都在心不在眼,算了,你这不争气的徒弟和你说你也不懂。不过你倒是比你师弟好一点,自己不争气但是会找对象,四舍五入哑巴也是咱门派的人了,凑合凑合过关吧。”


吴邪毫无灵魂地“哦”了一声,并威胁黑瞎子小心涨房租警告。


那边浪的飞起的墨镜男立马老实了下来:“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师徒一场不容易,少提钱,伤感情。”


“那你到底来不来?”


“不来,我去打个人不一定瞎,我去找你们肯定瞎。”黑瞎子说:“大徒弟你理解理解,师傅我求生欲比较强烈。”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嫩牛五方塑料情义不经考验、濒临解散,这么多年还是铁三角情比金坚,胖子不愧是他多次上山下海的铁哥们。




“我?我没事啊,胖爷我早习惯了。”胖子抠着脚丫子对吴邪的夸奖不以为然:“啊对了,小哥刚刚打电话问你吃不吃桃,山里的桃树结果了。”


“吃吃吃,让他挑几个小点的,太大的咬不住。”




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那你得练练,这就是你嘴上技术不大行了。”


吴邪:???




01


当吴邪和张起灵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身边的人都感慨原来朽木也能开花,悬崖边上的臭石头终于舍得睁眼看看飘在头上的小桃花。小张哥接到消息的当天就给张起灵打了个电话,先诚挚地表示了对这个噩耗的哀痛,再苦口婆心的劝他们家族长忘年恋没有好结果,年轻人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就是冲着对方的钱,并有理有据地给他念了好几个年轻小媳妇卷着老人家钱财跑路还倒打一耙的真实案例。




他不知道张起灵一向懒得抬手拿手机,大部分情况都是开着免提扔沙发上,一边听电话一边对着天花板发呆,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小张哥不愧是张家高压锅的出气口,竟然不间断地讲了半个小时,语速像是机关枪。听得吴邪和胖子目瞪口呆,连西瓜汁滴在衣服上都不知道。吴邪小声地附在胖子耳边说:“他其实可以去试试说相声,绝对能火。”


胖子双手抱臂,老神在地摇了摇头:“我看不行,人家相声报菜名,他去报斗名?”




张起灵放空的眼睛终于聚焦了一点:“说完了么?”


电话那边的小张哥一愣,过了几秒才回:“说完了。”


“那你回山里吧。”


小张哥听声音急得快顺着电话线爬过来了,忙道:“为什么要我回山里?族长,是不是吴邪又给你说什么了?”


张起灵淡淡地回答道:“山里没信号。”


说完就挂了电话。




胖子听完这番对话,不禁咂舌:“天真,我看你完了。”


“关我屁事?”


“你想想,他们张家屁大点的事都能记下来,族长跑了这事会不记?”胖子痛心地拍了拍大腿:“你想想他们会怎么写你?千古罪人啊。”




“挺好的,我也算是个名人了,不枉老子人间走一遭。”吴邪不以为然地吃了口瓜,等他把红色的汁水顺着喉咙咽下去才扭头问:“小哥,瓜你吃不吃啊?”


张起灵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他握住吴邪的手腕,拉到自己嘴边,就着吴邪的手吃了一口,慢吞吞地嚼了两下:“甜。”


“你别吃我剩下的啊,瓤都没了。”吴邪又从水果盘子里拿了一块,红彤彤的


瓜瓤正对着张起灵的嘴巴:“吃这个,这个好吃。”


张起灵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垂下眼睫又咬了一口。




“呸,这他妈什么瓜。”胖子揉了揉肚子,他还是不大习惯和张起灵开玩笑,就对着吴邪一个人挤眉弄眼:“全是狗粮味。”




吴邪闻言没好气地用胳膊肘怼了他一下,低声骂道:“死胖子”。


倒是张起灵,他平常不爱上网,对这些网络用语不大清楚。不过他能看出来胖子是在编排吴邪,就很认真地反驳:“不是,是甜的。”




胖子被他一本正经地噎了一下,愤怒地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狂砸笑得直不起腰的吴邪,并放出狠话今天晚上大厨不做饭,大厨闹小情绪了。




话虽如此,但他其实也不指望这俩人能做出什么花,一个大族长一个大少爷,随便做出来的饭哪满足得了被胖大厨养刁的胃。


胖子怀揣着老父亲的心情,偷偷摸摸地在临睡前给他们做了一锅卤味放进了冰箱。




吴邪大半夜饿得像是仓鼠一样翻冰箱,看到那盘卤味十分感动,拉着张起灵一起给胖子煎了个爱心蛋。


虽然胖子坚持那不是爱心,是屁股。




02


大家都说张起灵谈恋爱肯定像个木头,什么浪漫细胞都没有。其实他们都猜错了,像木头的是吴邪,不是张起灵。


吴邪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不需要搞那些浪漫的形式,他睡前能看到张起灵,起来能和他说早安就已经很满足了。有些话不需要说出口,说出口反而有可能别扭。同样是喜欢,一杯永远为他晾着的夏日里的凉茶并不比简单的几个字表达的少。




他悠闲地扇着蒲扇坐在大门口,吹着夜晚的穿堂风,看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由远到近,轮廓渐渐清晰。那个人不大会说话,大多时候都是沉默的,可他的眼睛里却总是映着自己的倒影。


他想,就算两人都不善表达又有什么关系呢?有的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就像是杯水,没颜色也没味道,看着寡淡却早已刻入生活,无论如何都离不了。


没什么比现在这样更好了。




可张起灵不是这么想,他觉得既然他和吴邪在一起,就该负起责任、对他好。普通人恋爱会有的东西:礼物、酒宴、聘礼……这些吴邪都要有,少一个都不行,哪怕他其实并不清楚怎么做。


吴邪在他眼里是很好很好的人,应该值得这世界所有美好的东西。




第一年的七夕,吴邪因为前一天晚上被累着了一直瘫在床上。嘴里哼哼唧唧地不知道说些什么,怎么叫都叫不醒。


张起灵把空调温度调高,给他盖上了一层薄被。他坐在床边盯着吴邪的睡脸想了很久,觉得就算是买礼物也该买点实用的东西。吴邪看着又乖又文静,其实性子有些皮。就算像常人那样买束花送给他也养不久,他不想送吴邪这样短暂易逝的礼物,应该更有用、更特别。




于是他给吴邪亲手熬了一味外敷的中药,药材不算贵,可药方是绝密,一般只有张家重要人物下斗时要快速恢复才会带着备用——当然也可以治疗腰部损伤。




遗憾的是,吴邪收到礼物只是礼貌地道了声谢,样子看着并不开心。




第二年的七夕,他送了吴邪一大包水果口味的棒棒糖,家庭装。


吴邪拿着那个花花绿绿的大礼包看了半天,确认上面没藏着什么密码暗语之后才疑惑地问:“你送我这个干嘛?”


“你最近戒烟”张起灵道:“可以止烟瘾。”


“……你觉得像么?”吴邪哭笑不得地把袋子打开,随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荔枝味的,红色包装纸,看着倒是很喜庆:“别人谈生意手里夹根烟,我拿根棒棒糖?还水果味的?”


张起灵抿着嘴想了几秒,沉声道:“你要谈生意,我跟着你去。”


这么些年他也看清楚了许多,吴邪很能折腾,折腾起来又不大爱惜自己。劝不了,改不掉,只能看着他。如果吴邪实在逼不得已要上刀山下火海,就尽可能陪着他,当他手上的刀、身前的盾。




吴邪见他这副表情,忽然嗤笑一声,三两下把糖纸剥开,将鲜艳的糖果塞进张起灵嘴里。


“你在他们眼里确实比烟吓人,不过我接你回来又不是让你当打手的。”他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翘,像是新月的钩子:“糖甜不甜?”


张起灵早就习惯了吴邪的跳跃性思维,沉默地点了点头。


“甜就对了,我把你带到雨村就是让你吃甜头的。”吴邪一边说一边低着头在塑料袋子里翻了翻,半晌掏出一个同样口味的棒棒糖来,这次他剥了糖纸塞进了自己嘴里:“咱们以后要吃一样的东西,你吃糖我就吃糖,你吃苦我就吃苦。所以你最好少吃一点苦,我这个人很怕苦的。”




张起灵安静地看着他,吴邪就眨着眼睛任他打量,忽闪的睫毛像是振翅而飞的鸦羽。他的内心忽然涌上一股极为陌生的暖意,像是往饱和的容器中注水,情感溢出牢笼流向五脏六腑。




原来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带着满身的伤疤和痛楚,从苦难之中追逐前行,咬牙切齿地生出坚硬的外壳,却还愿意对你露出柔软脆弱的肚皮。




流浪的旅人闯入森林,不问来路不知去处。他独自行走于天地之间,对眼前的姹紫嫣红视若无物。


直到有一天,独行的旅人遇到了一只鹿。


小鹿不怕死不怕疼,冷言冷语逼不走,豺狼虎豹吓不退。一路上穿林打叶,过程起起落落。鹿在不知不觉中长大,它漂亮的角可以刺穿野狼的腰腹,聪慧的脑可以与狐狸争锋。


旅人说,我这样的人生来漂泊,注定无家可归。


鹿想了想,告诉他:你和我待在森林,或是我陪你去流浪。




张起灵走上前一步,无声地抱住了他的小鹿。


世间的森林有千万个,能称为“家”的只有他所在的这一片。




03


今年的八月十七正好赶上七夕佳节,秀秀小花黑瞎子都不来。只剩下老天团铁三角还一起活动,于是三个人一商量,决定到隔壁镇子一起过。


当然,其中一个赞同票只是充人数——张起灵一向对这种生活中的选择题不发表任何意见。导致吴邪和胖子曾恶意猜测,看似无所不能的哑爸爸其实有选择恐惧症。




临走前,考虑到镇子的消费水平可能比雨村要高,吴邪还专门私信了新上任的免费花呗张海客,说他今天估计要花点大钱。


张海客问他要干嘛?


吴邪回:和你家族长过七夕。


张海客没回复,但鉴于他把他拉黑了,吴邪就当张海客知道了。




隔壁镇有一个有名的许愿树,听说是有神通大师作法。游人买下了签子,用水彩笔写下心愿,挂上树枝,如果有幸被天上的神仙看到了就会心想事成。一般情况下,吴邪不大信这些。所谓灵验不过是概率论,挂的人越多,许愿的人就越多,总有那么一两个碰巧实现的,最后就以偏概全地说整棵树都是神树。


不过既然是七夕节又正赶上张起灵“生日”,当讨个彩头也没什么大不了,千金难买爷开心嘛。




吴邪从裤兜里掏出了三张粉色钞票给小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转手又把另外两个签子分给了他们俩。


“别太较真,当花钱买个开心。”


“我有什么可较真的,反正花的又不是胖爷的钱。”胖子一马当先地拿着水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样子十分专注:“再说了,信则灵嘛,指不定就走狗屎运了呢。”




吴邪撇了撇嘴,心说就你这说法就算真有神仙看见了,也得气得不搭理你。


他拿着不可擦的油性水笔踌躇了好久,等到胖子和张起灵都写完了才终于下定决心下笔——


愿身边人身体健康,心想事成。”




他其实抓耳挠腮地好奇张起灵这个老神仙写了什么,会不会是什么“振兴家族,再创辉煌”之类的公司口号。但他还是有些怂,没那个胆子,就伸长了脖子看胖子的。胖子捂住自己的木签,做作地捏着嗓子说:“讨厌,非要看人家的小心思,你个死鬼。”




吴邪被他恶心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直接闪到了张起灵身边。


只不过等到胖子鬼鬼祟祟地把签子挂在树上时,吴邪还是悄悄地拍了拍张起灵的胳膊,让他把自己举起来,越过胖子的头顶直接看过去。


胖子虽然没什么文化,写的东西倒还挺押韵——


大家一起来泡脚,每年一个都不少。


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洗脚店老板许愿生意兴隆。




吴邪揉了揉鼻子,让掐着他腰的张起灵把他放下来。他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忍住,欲言又止地问:“小哥,你写了什么啊?”


张起灵默不作声地把手上的木签拿给他看,行为十分坦荡。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胖子和吴邪见自己辛苦养大的瓶仔竟然如此记挂他们,感动地表示一定要把瓶仔的木签放在最高处,让神仙们一眼就能看见。




张起灵叹了口气,无奈地看着吴邪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踩着胖子的肩膀爬上树枝,伸长了手臂把他写好的签挂在树上,还用红色的缎带特意打了个蝴蝶结。




“小哥,你看好看不好看!”


吴邪扭过头看着他。


七夕集会的烟火正好在此刻升空,绚烂的光束打在夜幕上,照亮了吴邪的脸。细碎的烟花碎片从高处淅淅沥沥地落下,像是从夜空中坠落的星,碎片化为更加细小的光点被纳入吴邪眼中。






“好看。”


他说。




吴邪满意地拍了拍手,他掐着腰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大作便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然后被站在树下看着他的张起灵抱了个满怀。




2018年八月十七日,张起灵从青铜门出来的第三年,他看见有星星划过天空,落入人间,挂在枝头,最后被他揽入怀中。












*题目取自苏轼先生的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意思是:不用注意那穿林打叶的雨声,不妨一边吟咏长啸着,一边悠然地行走。竹杖和草鞋轻捷得胜过骑马,有什么可怕的?一身蓑衣任凭风吹雨打,照样过我的一生。


鹿的梗来自农夫山泉,自打官方带头搞哨向,我越看吴邪越像鹿。


毕竟鹿的脖子好看还是睫毛精,怒起来连狮子老虎都敢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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